——为方长荣散文集《行走无锡》而作
李成虎
窗景又观花草盛,彩云追月赋温馨。
敲诗酌韵无佳句,养性修身有梦寻。
承诺定要肩负重,拟作文字寸心纯。
从不思量耕耘事,只是为人更自珍。
2022年4月17日,我正忙于以“青海拉面”为主题的全国小说大赛的事,用时间的缝隙校对“拉面文学”的稿件,在电话里交涉“拉面协会”的主管批复等事情。在这忙的焦头烂额之际,收到了江苏方长荣发来的微信,想请我给他的散文集《行走无锡》写序。我一看“无锡”,就心生乐意地愉快答应。
其原因有二,一是东西协作共奋进,无锡是对口帮扶青海海东的,其中就有我的故乡化隆县,且2021年我编辑《民族团结之花开遍拉面之乡》画册时,也专门去了解了东西协作对口支援情况;二是如方长荣在《开头的话》中所说:“无锡物华天宝人杰地灵,是我国近代和现代的工业重镇,也是江南文明的发源地,自春秋末期泰伯千里奔吴,在梅里建立吴国起,历经数千年沧桑沉淀出悠久的历史文化底蕴。”
我作为市县政协委员,曾有三次机会去无锡学习培训,皆因忙于“全国散文大赛”等工作事,而未能如愿。为《行走无锡》写序,这无疑是方长荣给我“神游”的机会,也满足了我“行走”“学习”。于是便要求方长荣把稿子发来,我第一时间粗略地看了之后感触颇深,特别是《开头的话》让我心动,觉得方长荣极像闯业的“青海拉面”人,他为了生活和文学,走南闯北,实在不易,令我感动。
这位通过第二届“化泉春杯”全国散文大赛,而与我相交相知的远方作家朋友,无论是在文本写作,还是在微信交流中的肺腑之言,确实使我十分感动。同时他对我本人的过誉之处,却又使我羞愧难当。使我愈发感到责任在肩,不可懈怠。更何况在平淡的写作中,我时常提醒自己,无论是受到称赞鼓励或是冷嘲热讽,保持内心的理性和清醒是至关重要的。
因此,为避免读者阅读时“产生审美的疲劳”,且文本有“类型化”,并让读者通过目录就能一眼看出《行走无锡》的特征,从而产生阅读的欲望。我对方长荣建议分辑,并十分乐意帮他分。方长荣表示感动及感谢之后,我便建立文档并写下:从不思量耕耘事,只是为人更自珍。觉得有些不过瘾,便以此结句,晚上写日记时,写其律诗一首,作为方长荣序言的起头留在日记里。
自此每天粗读这60篇文章,直到20日方长荣又发来第二稿《行走无锡》,内容又增了2 篇。于是我看完之后,按照游记散文的山貌、水意、镇寺、文食四种类型进行了分辑,并以新韵五绝作为每一辑的目录:
鸿山心笔赋,湖水意欣然。
古韵锡城赏,行看有华篇。
然后将分辑版发给方长荣,待他同意之后便起了《文情赞韵随行旅》为标题,又写了四首引领律诗留在当晚的日记里。的确,文字的发明是人类的一大创造,由此人与人之间的交流、人们对知识的积累、对历史的记忆、对情感思想的表达,不仅有了极大的可能,而且提供了诸多的方便。
阑珊春事应多写,入夏欣然万物荣。
莫遣蹉跎论秀说,人生自喜著书评。
使才已语腾无意,微信交谈话有情。
但抱清怀随美景,不愁明日又诗红。
人生,宛如一幅镶嵌的油画,近看有些粗糙,只有站在远处,才可发见它的美丽之处。这就是我为什么要答应写序的理由,更为重要的是方长荣把无锡当作“第二故乡”,如我,对故乡是有感情的。诚如他说:“人们都习惯将故乡之外呆过的地方称之为‘第二故乡’,他们或是因为上学、当兵,或者是工作等原因落脚故乡之外,将难忘的年华以及故乡的情感都留在了新地。有成功的喜悦,也有失败的伤悲,但都是人生的浓墨重彩,酸甜苦辣的情结言语难述,没有经历过的人当然体会不到。
有人曾说‘一个没有感情的地方,待的时间哪怕再长,也则是漂泊于此,而非第二故乡。’”(《我的第二故乡》)经历,是作家永远无法抹去的烙印。我一直认为,磨难于我是一笔因祸得福的精神财富,更何况我们终于迎来了清明时代,我们不再把倾诉的意义仅仅停留在不吐不快的发泄怨怒中;尤其是当今时代日新月异突飞猛进,宽容的目光和包容的襟怀,在解读和接受作品的心智上,都非昔日可比。
因此,在我个人看来写其所谓的序,其实就是写评论,写作者所见所闻所写所悟,不但要从宏观上渺看文学,也要注重文本语词的观照,这样才能真正有益于生态文学的研究与创作,有助于进一步发展和成熟我们生态文学的美学框架,完善其表现的范畴和容量。自然而然,方长荣的这本《行走无锡》就是生态文学,就是“行走”之后的“停顿”之下的思考,或者说“感悟”。
确切地说,是无锡文人化的真心情的自然流露。“没想到这里的人文景观、历史文化底蕴却是更加的丰裕,我能感觉出她的亲近和博爱,能够找到故乡的那份情感。也诱惑出我的写作灵感,创作进入丰盛期,二年来仅描写无锡的文章就不下三十篇,在报刊上发表作品近百篇,并加入了省作协和中国散文学会,这一切都是锡城的馈赠。”(《我的第二故乡》)因此,在我看来不管顿悟也好、渐悟也好,总而言之是一个“悟”。“悟”的文字形义是“心吾”,或“吾心”。
“我也为自己立下个小目标,那就是在退休前专门出版一本无锡专集,来抒发我对她故乡一样的爱。”(《我的第二故乡》)机遇总青睐那些有准备的人,当我们还没有准备时,我们就去谋份事业,那纯属盲目,往往与成功擦肩而过。著名的哲学家培根曾说过:“只有愚者才等待机会,而智者造就机会。”现实生活中,很多人觉得作家的写作都是偶然的,可是这是说不通的,因为没有一个作家是偶然写的。
中国哲学,尤其是中国文学艺术,主观能动性居首位,也即“我”的主动性。假如这个“悟”不发自“我”,不啻不悟。显然,方长荣成功地写出《行走无锡》绝非偶然,它的背后埋藏着自己长久的努力和现实“行走”“思考”“感悟”的基础。生活中的一些总在抱怨,为什么别人总是幸运地抓紧所有的机遇,而自己却得不到了呢?不打无准备之仗,方能立于不败之地。
因此,我该说“鸿山心笔赋”了。这里所提的“鸿山”不仅仅是单纯意义上的“鸿山”了,而是指方长荣在文本中提到的所有山的“心笔赋”了。诸如“对惠山的印象不仅是美秀和古朴,还有灵气和仙风,难道正应了‘山不在高有仙则灵’的古语。”(《惠山印象》)诸如“无锡城北有芙蓉山,因山在芙蓉湖中而得名,山不高名声却不小,曾经是座‘水宽山远烟岚洞,柳岸萦回在碧流’的美丽怡人之山,盛时曾有著名的“芙蓉十八景”享誉大江南北。”(《倪瓒葬在芙蓉山》)“不想,今日我却借来在同事们跟前卖弄,俨有博古通今之知识,在一片赞声中大满虚荣之心。”(《倪瓒葬在芙蓉山》)
诚然,在我看来,方长荣绝不是什么“卖弄”,也不是什么“大满虚荣之心”,而是对无锡热爱之后的知识再现。“三人行,必有我师”,知识是无限的。什么叫知识?知识是对这个世界所有事实的认知。既然世界是无限的,那么知识也是无限的。文学的两大用处:主要的用处是引起并满足人们对生活更敏锐的感受,较肤浅的用处是在社交场所提供谈助。
犹如“阳山以桃为媒以花做文,还开辟了火山迹地、名胜古迹、民俗风情、生态农业等多种旅游项目。闻言甚是生惊,十年前诱人,十年后醉人是我对阳山的看法,再到阳山看桃花也就成了故地重游之念。”(《醉人三月在阳山》)要领会方长荣的作品,得先认真阅读,熟悉他的文本和写作之法,也明白和理解方长荣为什么写这样的文本,而初次写这样游记散文的人,是不具备这种条件的。
任何作家都要求他的读者有一定的装备,越是大作家对读者的要求就越大。这犹如方长荣在《鸿山的无心随遇》里所说的:“其实,看似简单实属不易,起码那个境界非是常人所能及,因为,我们做不到像梁鸿那样甘于清贫,也做不到孟光那样乐于付出。”虽然,这文里写得是梁鸿和孟光的“举案齐眉、相敬如宾”的生活,但我如此套用,也是对方长荣的一种独到眼光的敬重。
最令我有好感的是方长荣所写的《千古游圣徐霞客》,并在文本中提到了诸多的自己的观点。我也明白大多写作者都喜欢寄情言志于山水之间,而像徐霞客这样的到了痴狂的程度却是不多。他是一个勇士,是旅行奇人,因此我在看《典籍里的中国》时,特别留意了徐霞客,在一篇日记里专门写的二副对联:“行万里脚下有根,来千中身客文喜”;“读南路肩传休事,卧四卷手做大功”。
如方长荣所说:“由此知晓真正让《徐霞客游记》走向世人眼前的不是徐霞客,而是他最小的儿子李奇。是他完成了对游记的整理和推广,为游记的传世作出了巨大贡献,尽管世面上游记版本较多,但李奇的版本被称为是‘诸本之祖’”。拜读方长荣所写的无锡之山的笔赋,就如同我在老家马阴山的山阴道上行走,山川自相映发,使人应接不暇。
沏一杯清茶,书卷在手,时有豁然开朗的好心情,顿觉心清神爽,不亦快哉。文学使我安于寂寞,安于淡泊,使我一再提醒自己不要过于庸俗,使我的心灵始终向往最大限度的广大、充实、光明,我曾是那么执拗犹如方长荣一样,通过《行走无锡》想要在一片喧嚣的市声中,为文学的灵魂,寻求一块净土一片绿洲一处家园一点感悟。
序写智开明事理,内函调动要出奇。
文情赞韵随行旅,历史知识更不离。
景去莫嫌幽路短,东风得意赋华题。
时来也笑光阴浅,却是悠悠笔阅曲。
无锡的美,美就美在于它的水。《行走太湖十八湾》,“岸边有荷花池、岸柳树以及不知是种植还是自然生长的芦苇构成诱人屏障,那万顷碧波在蓝天下银光闪闪,活脱脱的一幅山水绝美图。”走在《古运河上的清明桥》上,我觉得“故事不长,却满是正能量,秦氏二兄弟不图名益,用一生的积蓄来实现自己的愿望,为百姓提供行路方便,看似微不足道的愿望,却显示着至高无上的无私、执着和奉献,其佑民精神如同清明桥一样将永驻史册。”
“我是个喜欢探古的人,周游诸桥便成了闲时忙事。”(《无锡的古桥》)“严家桥人的热情好客从保安大哥就能看出,我也丢下豪言壮语:‘来时一定送你一本我写的书。’”(《幸游严家桥》)有水就有桥;有桥就有“我站在桥上看风景,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”的心境;有“送你一本我写的书”热情和豪情;就有了我的“湖水意欣然”的分辑。
更诚如我为“青海拉面文学”所写的《三分人事七分天》《今生要走光明路》里所提到的一个成熟的作家,不应该仅仅只是“地域写作者”或“经验写作者”。但是“故乡”的情感,“故乡”的体验,亦即“经验”,仍然会固执地千方百计地以各种形态渗透到创作中,魂牵梦萦,陪伴终生。好作家都有原产地的。或者说每一个人都有故乡,都有一个精神的来源地,一个埋藏记忆的地方。这个地方不仅是指地理意义上的,也是指精神意义或经验意义上的。
但凡好的写作,它总有一个精神扎根的地方,根一旦扎得深,开掘出的空间就会很大。文学表达与地域维度的关系会越来越成为炙手可热的话题,福克纳的约克纳帕塔法,马尔克斯的马孔多,大江健三郎的北方四国森林,奈保尔的米格尔大街,杜拉斯的湄公河岸,鲁迅的鲁镇,沈从文的湘西,萧红的呼兰河,铁凝的平原笨花,莫言高密东北乡。应了这一切,荣格多年前说过的一句话“扎根于大地的人永世长存”,成为扎根于地域文化的经典学说。
正是因为方长荣扎根于无锡,且热爱无锡,才有了《行走无锡》,这诚如他在《蠡湖公园逛欧洲》,对水杉树所描写:“水杉在我老家多的很,因为利用率较低并不受待见,开始红火了一段时间,至后再也没有兴起过,几乎是被人遗忘的树种,想不到在冬季的蠡园里看到,不但勾起了乡念,还悟出了‘万物皆有灵,则要去用心’的真谛。”作家的写作取决于每一个作家的生活经历和世界观,至于怎么写那就看他的技术和掌握程度了。
这二者看似简单,反映却是哲学的问题。即写什么是内容,怎么写是形式,马克思主义哲学认为内容决定形式,形式为内容服务。我是梦中传彩笔,欲书水杉寄朝云。世间最值得我们敬重的人正是:持一颗端然的心快乐地行走在人生苦旅中的人。
起舞唱歌千古秀,言谈景貌一时新。
男儿不作池中物,此日终成大著存。
世事有难真撰记,人生无奈写精神。
只因别绪说心语,总向他乡寄笔勤。
孙犁表示“文字之事,实难求是也”。而方长荣在写作该书时,为了“求是”,总是把文人的行事、为人与为文,置于文人所处的历史环境和具体的生活情景、人际关系之中加以分析、论述。这就是他所秉持的、实事求是的“知人论世”的治学方式。诸如在《江南第一古镇梅里》里所写:“这当儿,保安大哥呼我可以进了,这保安大哥很是热情登好了疫情记录,又见我询问有无什么资料介绍?便将我领到隔壁的服务处,得了介绍又买了《古吴源流胜迹》和《泰伯与梅里》两本书。”
孙犁又进一步指出:“人非圣贤,哪能一贯正确?写文章,也常有一时一地的情况,为公为私的目的,个人的私心杂念等等。如果出之坦率真诚,所有这些,并不一定影响文章的传世。相反,文章最怕虚伪掩饰,这种用心,才真正是文章传世的大敌大患。”这点在方长荣的《东林书院》体现的较为具体而细致。
“对他的举例我是一头雾水,既然问了又得不到回答,难道这就是国学?华老笑着说:‘国学就是帮你启发和发挥,让你在求问中得到知识,而不是简单作答。’可能是愚蠢之故还是不得其解,他又说:‘你不是写文章吗?这个东林书院如果你要写,就不能写与众人一样的文味,同样的东西却有千样的写法,否则又有谁会看呢?’其语让我似有忽解,难道写作也属国学范畴?华老告诉我:‘他正在编写一本国学论述,已完成初稿,很快就会出版。’我留下联系方式,并相约成为他的第一读者。”
还有如《一个痴迷于古镇的女人》“雨停了,林大姐说:‘写古镇文章需要插图,我可以免费为大哥提供哦!’快言快语不失幽默,一个让人喜欢又难忘的女人。”更有如《影都无锡东方好莱坞之水浒城》“在四大名著中尤喜《水浒传》,皆被仁义和英雄气概所吸,在读初中时曾读过一遍,工作后又不具全地看过,直到2015年遭遇变故,在百般无聊中又将该书看了遍。还一时兴起写下了六十余篇水浒人物闲话,发表在写乎的百度和头条上,还多次获得热文奖、爆文奖,曾两次获得头条青春计划奖,由此被圈人称作是为‘水浒通’。”
“很多游者都认为大凡看过周庄、乌镇再看它镇已无必要,都是大同小异,笔者却认为此话有偏,因为任何古镇都有它的地域特色,无论是沧桑的历史还是文化的底蕴,或是民俗民风皆无相同者,则是你没有用心地去品评,哪知其中的秀雅。”(《品读三德古镇荡口》)“也曾经有人质疑马世奇的清廉,说他这是在作秀、捞取政治资本,我不经要问:‘个人自律或许是明面,将家人行事及日常生活调教的如此境地,而且至死不变你能做的到吗?’正是因为常人不能为而成就了他的伟大。”(《马万肃公祠寻忠孝》)
有了审美的情趣,有了格调,有了视野,有了批判的思维,有了走得更远飞得更高的心力与体力,这些一眼望去芜杂斑斓,实则全面丰富的“绿色”营养滋哺了方长荣,造就了方长荣,成就了方长荣的《行走无锡》,也有了我的“古韵锡城赏”分辑。正因如此,我认为方长荣的散文自然、本色、真挚、热烈,是纯粹意义上的抒情散文,是值得我们一读的。
不信,我们再读《春天龙寺去看花》的一段,便可知:“世人皆说桃花风流,我却喜欢她的明媚和娇艳,起码她不做作勤以素面示人,她笑如酒醉、面如灿霞,其形神似珍珠、各攀枝头,挨挤成簇并与青山绿水相映汇成了一幅绝美画图。”
欢笑光华啼九曲,烟波浩渺太湖迎。
一肩挑起四时景,两脚穿行五日城。
移动水花呈广阔,心中野史化作情。
回眸坐走登临处,多少屧痕展更荣。
方长荣的散文情感沛然,想象汪洋姿肆,用语极富质感,这些是其绝大的优长。刘勰《文心雕龙·神思》说“方其搦翰,气备辞前”,方长荣的游记散文,正具备这种酣畅的“文气”……“当遇春风拂来又落樱如雪,恰似天女散花,粉黛花瓣飘满整片天,瞬间就是‘满城飞雪’的绮丽妙景,那种如入画中游于仙境之觉,真是无法言叙。”(《鼋头渚的樱花》)
“心中的疑惑一直不解,想不到周日去南禅寺的古玩市场逛街,淘得一本很有年限的《泰伯与梅里》的小册子,得解其中之因。”(《无锡城里的桑葚树》)“华彦钧也许并没多少人知晓,但他的绰号定是家喻户晓,那就是瞎子阿炳,不错,那首泣鬼神的《二泉映月》就源自于他的手。此曲斐声世界,被西方音乐评论家称之为‘东方的命运交响曲’,日本音乐家更是虔诚这种音乐是首需要‘跪下来听’的音乐。”(《角落里的伟大》)
在一个普遍轻质化快餐化的所谓读图时代,一部如此悠长而带有情感“行走”的书,是一种最合无锡时宜的叙事语体,而且是一个视无锡为“第二故乡”的外地作者所写,它确实不可多得。因为它多数的时候,其叙事做到了干净、简洁、清瘦、冷傲、奇崛、质朴,一如作者所描绘的无锡特色有节制,善于拿捏,语体有内在的节奏和律动。因此,我把第四辑列为“行看有华篇”。
诚如方长荣在《无锡的特产(一)》中所写的“熟悉无锡的人都知道‘油面筋’之特色,色泽金黄表面光滑,味香性脆,吃起来鲜美可口,且含有极高的维生素和蛋白质是营养佳品,属于素食珍品。”在《忘不掉的野兰花》中也写道:“想来也是,常言道:‘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。’这野兰花离开了她赖以生存的环境,自然起了质的变化,这么简单的问题咋就想不到呢?看来还是没有真正地上心,也就不怪兰花的肆意妄为了。”
这样地真心真情,掏心掏肺的描写,我挺喜欢也是乐于提倡的。爱默生曾言:“美好的诗歌总是拟人化的,通过赋予人类的意志从而提升了大自然每一个物种的能量。”游记散文也亦如此。这也许正是方长荣对无锡生态文学应该借鉴和提倡的写作手法。的确,生态文学应该少一些主观色彩,多一些生态视角。不仅要写出生态之形,更要写出感同身受的生态之神。
总之,文字是文明的载体,文学是文明的结晶,文明可以跨越域界限的,文学当然也可以。在当下的语境中,“感动”是一个被极其滥用的词汇,但我仍然想说,“文情赞韵随行旅,历史知识更不离”。只要我们诚心阅读了方长荣的《行走无锡》,会感动并喜欢于他“行走”的一颗赤子之心。也许,方长荣所写现实风景有自己的忧伤,方长荣解读历史人物中有自己的悲悯,方长荣对“第二故乡”的热爱体现在自己“我手写我心”中,或者说的确切点,就是“以心运手”。
这也是方长荣多年如一的执着守望和呼唤的结果,自然会显得崇敬和自豪。因此我还想说,《行走无锡》最重要的和最不可或缺的是作者心灵的力量,真情的重量远胜于一切旗帜潮流的标示。为此,仍写一首七律,以示对这本书以及方长荣的赞美:
及履暖文看惠变,登台抒写喜春晖。
人生百度从头演,景韵一诗自奋飞。
巧语兴扬存爱悟,独身行走有情随。
匆匆说法谈书序,句句书德不是吹。
是为序。
——二〇二二年五月四日于黄河岸边求知屋
作者简介:李成虎,系中国作协会员、青海作协副主席、中国西部散文学会副主席、海东作协名誉主席。曾出版个人专著16部,主编“黄河文学从书”等32部,荣获各类文学奖近20余次。
编辑:秦非雨